高盛與美銀，業績有何差别？

原創

華爾街投資銀行高盛（GS.US）與「股神」巴菲特僅次於蘋果（AAPL.US）的第二大持倉股美國銀行（BOC.US），在同一日公佈了2023年第1季業績。

高盛業績概要

高盛的季度收入同比下降5%，至122.24億美元；普通股股東應佔淨利潤同比下降19.42%，至30.87億美元。攤薄後每股盈利為8.79美元，低於去年同期的10.76美元以及上季的3.32美元。

該公司的收入同比下降，主要因為環球銀行及市場業務的收入下降，部分抵消了資產及財富管理和平台解決方案收入增長的影響。

2023年第1季，高盛的環球銀行及市場業務收入同比下降16%，按季增加30%，至84.4億美元，其中投資銀行收入為15.8億美元，按年下降26%，主要因為並購交易、債券承銷等業務量減少，顧問收入下降；固收、外匯及商品（FICC）淨收入按年下降17%，反映外匯和商品業務收入下降抵消了利率產品和按揭及信用產品的增長。

股權業務收入按年下降7%，至30.2億美元，主要因為股權中介業務收入減少。資產及財富管理業務收入則按年增長24%，按季下降10%，至32.2億美元。

美銀業績概要

美國銀行的2023年第1季收入同比增長13%，至263億美元；普通股股東應佔淨利潤為76.56億美元，同比增長16%。攤薄後每股盈利同比增長17.5%，至0.94美元。

除了環球財富及投資管理業務淨利潤下降外，美銀的其他業務分部均實現利潤增長：

2023年第1季，消費者銀行淨利潤同比增長4.37%，至31.08億美元，主要受到利息差擴大帶來的收入增長帶動；環球銀行業務淨利潤同比增長48.20%，至25.55億美元，同樣得益於較高的利息差；環球市場業務淨利潤按年增長8.68%，至5.83%，至16.88億美元，主要受到交易收入增加所帶動。

這些業務分部的利潤增長，抵消了環球財富及投資管理業務分部淨利潤按年下滑19.14%，至9.17億美元的影響。

利息業務比較

作為投資銀行，高盛的利息業務規模相對較小。2023年第1季，其淨利息收入僅為17.81億美元，同比下降2.52%，佔總收入的14.57%。

商業銀行職能較明顯的美銀，與摩根大通（JPM.US）一樣，利息業務佔比相對較大，尤其在利息差擴大的市場環境中。

2023年第1季，美銀的淨利息收入同比增長24.85%，至144.48億美元，佔了總收入的55.02%；而非利息收入則按年增長1.32%，至118.1億美元，佔了餘下的44.98%。

說到利息業務，矽谷銀行和簽名銀行破產後引發的中小型銀行擠兌潮，或將存款引入了規模較大的商業銀行，摩根大通、美國銀行、花旗、富國銀行等均被指是流入目標。

有意思的是，財華社發現，摩根大通於2023年第1季末的存款額較2022年末增加了370.74億美元，其中美國分部的存款規模增加了331.38億美元。

然而美銀2023年3月末的存款規模不升反跌，較2022年末減少了199.39億美元，其中消費者銀行分部的存款規模減少了40.31億美元，環球財富及投資管理分部的存款規模下降了224.28億美元，環球銀行分部存款也下降了27.12億美元，完全抵消了資產負債管理活動、結算業務等存款增加146.85億美元的影響。

非利息業務比較

非利息業務佔主導的高盛，非利息業務收入佔了其總收入的85.43%。其季度非利息收入按年下降5.97%，至104.43億美元，其中做市收入佔比最大，佔總收入的44.45%，大致上維持穩定，但或許是由於市場交投氣氛不佳，第1季做市收入按年下降9.89%，至54.33億美元。

需要注意的是，高盛在行内佔據相對優勢的投資銀行業務，卻因為資本市場受加息影響表現不振而顯著收縮，期内收入按年下降26.40%，至15.78億美元，是拖累其整體收入表現的重要因素之一。

美銀的第1季非利息收入卻按年增長1.32%，至118.1億美元。

在高盛收入下滑17%的FICC業務中，美銀卻按年增長27%，主要受到按揭、信用和市政產品表現提升，以及客戶抵押融資活動增加所帶動。不過投資銀行業務也與高盛一樣，收入按年下滑20%，至12億美元。

總結

由於利息業務做的是槓桿生意，利用主要的資金來源——存款來擴大資產規模。因此商業銀行的股本回報率（ROE）要比投行高，因為商業銀行的槓桿率一般要高於投行。

投行高盛的2023年第1季ROE為11.6%，低於商業銀行摩根大通的18%及美銀的12.5%；高盛的年化平均有形普通股股東權益回報率（ROTE）為12.6%，摩根大通高達23%，美銀則為17.4%。

需要注意的是，法定資本方面，美銀的CET1資本率只有11.4%，有點低。相比之下，高盛為14.8%，摩根大通則為13.8%。

在息差擴大的市場環境下，利息業務佔比較大的商業銀行或更具優勢，這也是利息業務貢獻更大的美銀業績跑赢的主要原因。

由於加息，資本市場備受壓力，拖累了市場的交投氣氛以及企業的融資意願，同時也令資產價格表現不振，這也是以非利息業務為主的高盛，表現欠佳的主要原因。

究其原因，導致兩家銀行業績出現分歧的固然有其自身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來自大環境。

美聯儲的收緊貨幣政策周期，以及銀行系統的危機，都對兩家銀行的前景構成影響。

在2020年以來的超寬松資金環境中，商業銀行都通過擴大業務量來擴大資產負債表，在當前，它們的資產狀況依然是偏高的。但是如果加息周期過長，加息的影響逐漸滲透到經濟中，導致美國經濟硬著陸，將壓抑企業的經濟活力和擴張信心，從而降低它們的融資意向，最終還是不利於商業銀行的利息業務。

另一方面，加息影響的深化，或也會將企業的風險釋出，那些財政狀況不佳的企業很可能經不起考驗，削弱其貸款的履約率，從而加大了商業銀行的風險敞口。

因此，當前商業銀行得益於前期寬松資金環境下的資產擴張，又受惠於最近加息導致市場利息差擴大的雙重正面影響。但是，這種正面影響是動態的，一旦加息影響到經濟活動，商業銀行的利息業務將受挫。

高盛則更受制於市場環境。若市況好，其非利息表現會更佳，若市況繼續轉差，表現或將進一步惡化。如果加息影響到歐美的工業活動，其非利息業務將很難恢復2020年和2021年好市時的表現，除非新興市場的蓬勃發展能抵消掉此種影響。

另一邊廂，蘋果宣佈正式推出其高收益儲蓄賬戶，Apple Card用戶可以選擇年收益達到4.15%的儲蓄存款產品，這款產品由蘋果與高盛合作推出，這也為高盛觸達更創新的金融科技產品與開拓新穎的合作關系奠定了道路，但是對其業績的影響，仍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