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寫
寫字樓“雪上加霜”

  編者按：為了馳援抗擊肺炎，從1月22日起，樂居財經推出特别策劃《房企戰”疫“》係列專題報道，以飨讀者。

  文/樂居財經 張丹

  這個春節，四哥有點兒煩。電話一個接一個，煙一根兒接一根兒。

  原本的三亞行泡了湯，一方面因為疫情，一方面是手里有幾套馬上就租出去的寫字樓涼了。其中最大的那套，本來要租給朋友介紹的大老板Jack，包水電，還送把鎖。

  Jack是一家創業公司的小老板。他也煩，節前年會上，雄心壯志地和十幾號小兄弟說：節後咱們不在這孵化器了，我都聯係好了，咱們弄個兩百多平的獨立辦公室！

  現在還不知道怎麽圓，轉眼一季度快一半兒了，原本的計劃已經全部打亂，勒緊褲腰帶還是不租了吧。Jack搖搖頭，打開微信，組織了一個產品上線的視頻會，有四分之一的人沒有應答。

  程序員大劉便是沒有應答的員工之一，某知名輸入法給他提示了一條地震預警，12級！他得再對後台程序梳理一遍。

  2月4日，搜狗輸入法官方致歉：因“在家辦公的員工操作不當，推送了錯誤的預警信息”。

  線上辦公火了嗎？

  開市首日，會暢通訊、三五互聯，二六三、蘇州科達、致遠互聯、齊心集團等“遠程辦公概念股”盤中拉升。線上辦公成了根稻草，壓倒不壓倒不知道，著實讓唱衰寫字樓的聲音一時間再度甚嚣塵上。

  2019年歲末，上海靜安，丁祖昱稱2019年北京、上海、深圳這3個最重要城市的寫字樓同時出現了租金和出租率的雙降，而且整個中國七成的重點城市都出現了租金和出租率的雙降。

  而這突如其來的疫情，就像是個任意門，把遠在未來時空的線上辦公，硬生生地拉到了原本就仍在等待春天的寫字樓市場面前。

  以騰訊、新浪、阿里、字節跳動為代表的多家互聯網公司都宣佈了2月3日-7日在家辦公，2月10日返崗，一時間引領了企業風潮，甚至還有公司直接把假期延長到了3月15日。

  根據一份未經證實的調查數據顯示，17.8%公司傾向於在家辦公。不僅僅是互聯網行業，傳統企業甚至部分政府單位，都有了使用企業微信、釘釘這些原本不屑一顧的平台辦公的B計劃。

  與此同時，因疫情而流產的企業寫字樓租賃計劃和因業績下滑而被擋回孵化器的雄心壯志的案例，正被寫入一些典型或非典型創業血淚史中。北京首農信息投資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徐越表示，此次疫情，甲級寫字樓併不會因此而受到明顯影響，相對而言，受到衝擊較大的，有可能是孵化器，也就是聯合辦公業態。原本業主“忠誠度不高”的聯合辦公體可能會在未來因為線上辦公技術的日新月異而受到更大衝擊。

  在大環境之下，無法承擔甲級寫字樓壓力的“先富起來”的公司退避三舍，退回了普通寫字樓，普通寫字樓里剛剛扭虧為盈又為虧的小公司退避二舍，退回了孵化器，而孵化器里花光了風投的創業兄弟在經歷了線上辦公嘗試後幡然醒悟，總歸是沒客戶，不怕見光死，線上辦公也是不錯的選擇？

  你的釘釘崩了嗎？

  專家判斷：線上辦公的風潮，可能讓企業的管理者走向兩個極端，一方面嘗到技術甜頭的管理者，在未來可能會更多的嘗試線上辦公的方式，而另一方面，在這次長假中感覺到惴惴不安的企業老板，可能在延長假期結束後，會更加渴望每一天和員工的face to face。 

  據不完全統計，2月3日，超過1000萬家企業使用釘釘在家辦公、在線辦公；企業微信的企業用戶數達數百萬，個人用戶數上千萬。如此龐大的需求同期併發，對網絡流暢度、容量承載提出挑戰。

  當天，全國的網友都在反映，包括釘釘、企業微信、華為WeLink在内的在線辦公軟件先後崩潰，出現了無法登錄、無法收發消息、視頻會議中斷等問題，而某遠程辦公軟件更是遭遇網絡病毒攻擊。

  與技術難題相比，被放大的是企業千奇百怪的管理難題，在線上辦公的擬態環境下被無限放大，永遠只會發語音的上級、永遠只能打字的下屬、永遠找不到人的設計和永遠無法從默認微笑表情讀出態度的尷尬。

  而與管理難題相比，更難的是來自甲方的“人怕見面”，正如多位來自乙方人士的反饋，如果不是疫情，甲方怎麽可能“仁慈”地聆聽你在微信中戰戰兢兢的文字，和郵件中的無聲PPT？

  來自未來的“狼來了”？

  徐越表示，相對於商場減租，寫字樓無論是租戶還是包租公，這場疫情的影響要小得多。易居研究院智庫中心研究總監嚴躍進也指出，從當前的情況來看，寫字樓租戶受到的衝擊相比商場租戶而言不是十分明顯。

  但業内人士戲言，線上辦公是一場來自未來的“狼來了”。

  線上辦公“一週體驗卡”，倒逼了有志於未來的平台研發企業進行更加大膽的技術革新。儘管看上去，目前的線上辦公平台和真正的“線上辦公”之間的差距，正如同VR技術和腦電波技術之間的差距，當然不排除在資本和想象力的聯姻之下，這種差距在慢慢被縮短，那一天，也許沒有寫字樓行業想的那麽遠。

  此外，線上辦公“一週體驗卡”，倒逼了更多的企業管理者將規範化、科學化提上日程，更多的企業家開始自願不自願地接受現代化的管理理念，當越來越多的辦公室拆掉了隔斷，越來越多的新銳企業開啓了“大開間”的辦公模式之時，未來拆掉最後那堵承重牆的日子，也許真的沒有寫字樓行業想的那麽遠。

  徐越分析道：“一般而言，傳統辦公室的空間分配，80%用於員工座位，10%用於管理者，5%用於會議室，5%用於茶水間，隨著人與人間的溝通變得越來越多，辦公室的空間在未來或許會發生變化，員工座位的比例會縮至60%，而員工討論的地方會增加至20%，甚至更高。”

  此外，線上辦公“一週體驗卡”，更像是警示，倒逼寫字樓租賃行業，在不久後春暖花開之時，走出慢慢縮小的舒適圈，去精打細算地思考未來的每一步。正如徐越所說：“有實力的企業對選址有更高的要求，除了硬件，還有品質的服務。”